[Frozen Moments ‧ 恆河畔]
最近在看謝旺霖的《走河》,他從恆河下游步行上溯到源頭,就和《轉山》一樣,數度想放棄卻又仍一步步前行,過程有軟弱有焦慮,有踽踽獨行的寂寥,也有身在人群中的孤獨。轉山面對的是群山神靈與不可測的自然,走河交手的是更多更不可測的人心。最百轉千迴的,不是山路河路,而是心路。
想起幾年前在瓦拉那西的短短旅程。恆河畔的馬尼卡尼卡河壇,火葬儀式的焰光日夜不滅,河壇後方林立著火葬材商,用巨大天平度量各色木材的重量,家屬在天平一端添柴,直至與砝碼等重,富人添的是檀香木,窮人擺的是雜木,像是把一生換算成一個價值。拖著窮病身體到河畔等待臨終的人們伸手乞討,設法積累一個能將自己完全燒化的柴薪價碼,但最後燃盡與燃不盡的,都將回歸於水。幾個河壇外,人們沐浴洗漱,新郎伴著穿著大紅紗麗的新娘,正舉辦熱鬧婚禮。額頭點著吉祥痣的老嫗,抱著家族的新生孩子進行人生第一次的恆河晨浴。
覺得似乎是時候再去一趟印度,或許當時茫茫然不知所云的,現在能看得比較清晰。